【周黄】留痕（下）
之前周黄日发的一个小短篇的后半部分，很早前就写完了可是我一直没改，终于逮着机会改完了…开心。
欢迎捉虫，感谢喜欢。
刺目的阳光把周泽楷从沉睡中唤醒。周泽楷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，金光一下子涌入了双眼，让他有些不适应地使劲眨了眨。他用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，入眼的不是自己熟悉的房间，而是另一个略微陌生的环境。
草坪、阳光、阴影，这里是……？
“哎周泽楷，你终于醒了啊！怎么在这里也能睡着啊？”周泽楷这才发现他倚在一个人的肩膀上。他连忙坐直了身体想要道歉，却被那人一把拉着他的手把他带起来往前跑。周泽楷这厢还没清醒过来，就被迷迷糊糊地拉着往前跑，径直跑出了树荫，跑出了那片凉爽，跑到了眩目的阳光下。
“周泽楷？你在发什么呆啊？”对方拉着他的手晃了晃。周泽楷抬起头，刚巧对上了对方似乎闪着光的眸子。纵然算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周泽楷，在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之后，还是愣住了。直到对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，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“少…天？”
是不是阳光太强烈了，让周泽楷觉得他根本睁不开眼睛。
“是啊。哎周泽楷你怎么了啊，不会是睡了觉就傻了吧？”黄少天装作心痛地捂住胸口，眼睛里狡黠的目光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心底的愉悦。周泽楷反应过来——这是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。
穿越？周泽楷第一反应就是小说里出现的最多的狗血剧情，但是很快就被他否决了。对于一个相信科学的人来说，那么不科学的东西完全是不可信的。
大概是梦吧。周泽楷这么想着，却没有去掐自己的手。如果这是梦，他倒是宁愿永远也不醒过来。
“不是。”周泽楷摇摇头，问，“去哪？”
黄少天拉着他的手就走，手心里传来的温度真实得让周泽楷觉得有些难以置信。对方的身影似乎融在了阳光里，一举一动都带着阳光的影子。
这年头的梦境也太真实了点儿吧？周泽楷忍不住吐槽了一句。
黄少天在前面走着一边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，周泽楷听得不是很清楚。只听见对方隐隐约约说了“吃东西”、“答应好了”这类的字眼就猜了个大概。黄少天是个彻头彻尾的吃货，而且就算吃很多也不长肉。为此，以前上大学时候苏沐橙和楚云秀还特别羡慕黄少天这样的体质，央求着黄少天把这个体质送给她们。
肯定是自己答应了黄少天陪他去吃什么东西了，周泽楷这么想着，黄少天就拉着周泽楷走进了一家店里。刚进店门黄少天就抛下周泽楷，跑到了柜台前。周泽楷叹了口气，然后跟从前一样慢悠悠地走到黄少天身后。
等黄少天连珠炮弹一般说完了想吃的东西时，转过头来看见周泽楷也不惊讶，似乎早就知道了他会在那里。他问：“你想吃什么？”
周泽楷说：“都好。”
“那我帮你点了？”黄少天又问。
周泽楷点点头。
店里流淌着的钢琴曲，轻到让人有几分昏昏欲睡的感觉。周泽楷没让自己睡着，他怕一睡着就再也见不到这样的画面了。
真是真实到让他难以置信。
店家做得挺快的，小甜品放置的位置看上去也经过了一翻研究，小巧玲珑，甚是可爱。周泽楷端着餐盘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，黄少天紧跟着就走了过来，看着满盘子的小甜品咂了咂舌，说：“我就说这家肯定好吃吧，你之前居然还不信我！看看这做工、这样式，肯定好吃！”
黄少天没再多说了，随手抓了个小小的慕斯蛋糕就塞进了嘴里。周泽楷犹豫了会儿，拿了黄少天给他点的卡布奇诺喝了起来。
其实上，周泽楷本人不是很喜欢卡布奇诺，他更喜欢蓝山咖啡。但是黄少天要更喜欢卡布奇诺一些，所以周泽楷也就懒得再说他自己喜欢的了，反正两种咖啡他都能喝，只是分更喜欢哪种一点罢了。
黄少天吃着吃着忽然停了下来，小心地用叉子叉了一块蛋糕递到周泽楷面前：“来，张嘴啊，这个慕斯蛋糕挺好吃的，你试试！”
周泽楷看着那一小块蛋糕犹豫了。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其他人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了，更何况是和黄少天。对面的黄少天看上去对周泽楷的犹豫很是不满，把蛋糕往周泽楷嘴边又凑近了些。周泽楷终于没迟疑了，张口咬了下去。
“怎么样怎么样？好吃吗？哎是不是特别好吃啊！我觉得做得挺不错的，待会儿再试试其他的。这家店还可以嘛，不是那么差。”
蛋糕的甜味在周泽楷舌尖上化开，在周泽楷的味蕾上舞蹈，但他却莫名其妙地从这甜蜜之中尝出了些许苦涩。
大概是错觉吧，他这么自己安慰着，然后点点头，带着自己一贯的微笑，说：“嗯，好吃。”
黄少天突然就笑了起来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。四周的光线突然强烈了起来，让周泽楷难以睁开双眼。
等周泽楷再睁开双眼的时候，面前站着个姑娘。
姑娘长得挺不错的，长发飘飘，一袭白色长裙，微微地笑着。周泽楷快速地搜寻了一下自己的记忆，然而却完全没有面前这个人的印象。他还在发愣呢，对面的姑娘就已经开口了。
“周泽楷，我喜欢你。我们交往吧。”
周泽楷愣了愣神。他不是没被人告白过，但是像这个姑娘这样一来就毫不犹豫开口的，还是第一个。
“周泽楷？周帅？”姑娘凑近了点儿，眨了眨眼睛，叫了周泽楷的外号，“你要是不说话，我就当你答应了啊。”
周泽楷觉得她整个人都快要靠在自己身上了。他退后了一步，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，随即礼貌地说：“抱歉，我……”
“不好意思啊，他有喜欢的人了。”周泽楷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打断了。他回头一看，看见了黄少天把手插在口袋里，斜斜地站在一边，眼睛里闪烁着玩味的光芒。他声音不大，但是周泽楷和那个姑娘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黄少天看两个人都发现了他，也就大大方方地走过来，说：“姑娘我看你挺好的啊，怎么就看上周泽楷了？你说他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儿吗，我也不错啊。而且他这样的人半天说不出个什么，跟他谈恋爱多没劲啊。还不如来找我呢。”
姑娘看上去对于周泽楷的拒绝并不意外，反倒是突然出现的黄少天让她吃了一惊。黄少天随便跟姑娘扯了几句，就拉着周泽楷要离开。
“黄少，你跟周帅可真要好。”姑娘无意识地感叹了一句。
“呸呸呸，谁跟他要好了。”黄少天立刻嫌弃地摇了摇头。那姑娘似乎还想说什么，黄少天却已经跟她说了再见，然后拉着周泽楷离开了。
周泽楷一直没说话，沉默地任黄少天拉着他走。他能感觉到黄少天握着他的那只手有些冰凉，而且像是怕一松手周泽楷就会跑掉一样，拉得紧紧的。
黄少天走着走着就停下了脚步，甩开了周泽楷的手。周泽楷才来得及看清他们来到了一条小巷子里，背上突如其来的痛感让他停止了思考。黄少天伸出一只手拄在周泽楷脸旁，周泽楷注意到他的眼眶有些红。他刚想开口说什么，黄少天却直接就凑了过来，近乎疯狂地吻住了周泽楷的唇。
壁咚？不对啊这个发展，黄少天怎么了？
周泽楷来不及细想，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地环住了黄少天，加深了这个吻。直到黄少天气喘吁吁的时候，周泽楷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。
“跟我谈恋爱没劲？”周泽楷凑在黄少天耳边，小声重复了先前黄少天说的话。黄少天把头靠在周泽楷的肩膀上，不满地小声嚷嚷起来：“对啊，就是没劲，跟你说半天你都不带搭理我的，一直都是我自己在说，真是太尴尬了！”
“那还在一起？”
“…嘁。要不是我喜欢你，谁要跟你在一起啊。别仗着我喜欢你就为所欲为啊！”
周泽楷低低地笑了一声，把黄少天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。黄少天的声音从周泽楷肩膀处传来，听上去闷闷的，不是很开心：“哎周泽楷，你说你干嘛这么好，我每天都担心会不会有人把你抢走了。你说说，是不是该赔偿我啊？”
“好。”
赔偿你一辈子。
周泽楷勾了勾唇角，把鼻尖埋在黄少天的碎发里，呼吸间尽是对方的味道，环着黄少天的双臂不由自主地用了些力。身边的一切又有些模糊了，他索性随着自己的思绪，把自己整个人都放空了。
等周泽楷再次睁开眼睛，四周下着大雨。他撑着伞站在雨里，对面站着的人已经被雨淋湿了。虽然对面的人低着头，但是周泽楷还是看出来了，那是黄少天。
四周没有一丝多余的颜色。黑色的伞，穿着黑色卫衣的黄少天，披着黑色外套的周泽楷。天空的灰暗像是一个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孩子，不顾一切地大哭着。
太糟糕了。
周泽楷和黄少天在一起的事情不知道被哪个多事的人发现了，硬是挂在了校园网上，引得全校同学都对他们两个指指点点。两个人的老师也知道了，分别打电话给了两个人的父母，语气不善。
周泽楷和黄少天原本打算找了工作以后就向父母出柜的，谁知道被这件事把未来的一切全部打乱了。周泽楷拒绝过的女生都特别嫌弃地说，原来周泽楷是个同性恋啊，还好没跟他在一起，真是太恶心了。
有这样的想法的当然不止这种女生，社会上能接受同性恋的人并不多。周泽楷和黄少天，这次算是处在风口浪尖上了。
周泽楷其实并没有太过在意，他觉得，只要自己跟黄少天在一起，那么什么事都不能算是个事。他不知道黄少天是怎么想的。从这件事情曝光之后，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，连腾○和短信都没发过。这是他第一次在出了这件事以后见到黄少天。
“少天。”
周泽楷喊黄少天的名字。他走过去，要把黄少天拉到伞下，手刚触碰到黄少天冰冷的指尖，就被黄少天拍开了。他有些呆愣，就看见黄少天厌恶地在身上擦了擦手，然后往后后退了一步。
“周泽楷，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啊，怪恶心的。”
这天气是不是入冬了，怎么会这么冷。周泽楷的手尴尬地僵在了空中。明明还打着伞，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已经湿透了。从头到脚被浇了个透，无一处幸免。
他动了动嘴唇，最终还是没说什么。他看见黄少天垂在脚边的手捏成了拳头，轻轻地颤抖着。雨滴顺着黄少天的短发滴了下来，滴在他脸上。他的脸上有着雨点划过的、深深浅浅的痕迹，像是刚刚哭过一场。
最终周泽楷还是把伞递到黄少天手里。黄少天原本不接，周泽楷也不打伞，就这么伸着手。雨点冷冷地拍打在两个人的身上，溅起了微不可察的小小的水花。两个人的中间，隔着一把黑色的伞。
这把伞是黄少天买给周泽楷的，他当时说，让周泽楷装好伞，不要弄丢了。他还威胁过周泽楷，这可是他留下的痕迹，要是周泽楷把这痕迹抹去了，他就跟周泽楷急。
周泽楷当时当然是答应了，黄少天那时候也满意地勾起了唇角。岁月静好。
终于，黄少天不情不愿地接过了伞。周泽楷满意地笑了起来，看黄少天这个样子应该是没有闹脾气，过会儿就会好了。
紧接着周泽楷就看见黄少天眯了眯眼睛。他没由来地一阵心悸，没看对面的人，似乎这样就能躲过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。他却忘了另一个因素，对方夹杂着雨声传来的声音传到他耳中。
“喂，周泽楷。”
黄少天的声音有些冷，比这雨似乎还要更冷一些。周泽楷低着头，手下意识地捏紧了衣摆。他不愿意听黄少天接下来的话。
“当初我也只是玩玩而已，毕竟你可是校草啊，谁不喜欢。不过我们俩，谁动真感情谁就输了，对不对？所以我说啊……”
周泽楷心脏猛地漏跳一拍，他知道了，他知道黄少天下一句话要说什么。他经历过这个场面。这个场面，他太熟悉了，这辈子都不可能忘。
“周泽楷啊，我们分手吧。”
递给对方伞被扔在了地上，黄少天往后退了两步，似是犹豫了会儿，紧接着立刻转身奔跑起来。他的身影化作了一个黑色的原点，慢慢消失在了雨幕之中。
周泽楷慢慢地走过去，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伞。伞柄已经没有了黄少天触碰过的温度，而是如这雨点一般冰冷。他没有打伞，而是把伞收了起来，就这样淋着雨往前走。他以前看过一个特别矫情的说法，大概是“我喜欢淋雨，因为在雨里，看不出我到底是在哭还是因为雨滴在了我脸上”。
黄少天…是开玩笑吧？
就算已经经历过了一遍，但是周泽楷还是固执地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。他还是觉得，是黄少天在开玩笑，因为他一直喜欢开玩笑。
周泽楷分明知道这是真的。
但是他就是不想相信。
周泽楷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家里，啤酒喝完了以后他本来想再去买啤酒，谁知道可能是手一抖就拿了瓶白酒，没喝几口就没了思考能力。他当然知道啤酒白酒混着喝不好，不过好在只喝了一点点，现在只是有些头晕。
突然涌入双目的光芒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。他转头看向窗外，太阳静静地挂在西方，已是夕阳西下了。
他动了动自己的手，想用手揉揉太阳穴，却发现右手被另一只手紧紧地牵着。他转过头，却看见自己床边趴着一个本不应该在这里的人。对方的耳钉反射着窗外的自然光，直直地进入了周泽楷的眼里。
被他的动作弄醒的人揉了揉眼睛，抬起头来，对上了周泽楷复杂的眼神。他触电般收回了自己的手，转过头去不看他。
“少…”周泽楷及时止住了话语，“黄少？”
他们还不熟的时候，周泽楷就是这么叫黄少天的。黄少天身体轻轻一颤，站了起来，背对着周泽楷，说：“既然你已经醒了，那我就走了，打个电话让江波涛……喂周泽楷，你干什么，放手！”
“不放。”周泽楷语气坚定，紧紧地握住黄少天的手。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，但是只有黄少天才能解答，“为什么？”
“什么为什么？我为什么在这里？为什么我还有这里的钥匙，并且肯定你没换锁？还是说，几年前为什么要跟你分手？”黄少天也不走了，转过头来带着几分挑衅地看着周泽楷。
“你说。”周泽楷说。
“有些东西是没必要要为什么的，周泽楷。”黄少天甩开了周泽楷的手，说，“不好意思，我还有事，失陪了。”
骗鬼啊？要是真有事，还会在人家家里睡着了？
黄少天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，给了周泽楷一个侧脸。
“那把伞，你还留着啊。”
周泽楷刚想回答，黄少天却已经走了出去。他靠在床上，没了再追出去的力气。
他们都已经不是当年冲动的少年了，这么多年的社会磨炼，或多或少都磨平了他们的棱角，让他们成长了。
黄少天走后没多久，江波涛和孙翔就过来了。
“周泽楷你不是吧你，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放下？有必要喝酒喝到不省人事吗？”孙翔刚进门就嚷嚷起来，看上去也是挺担心周泽楷的。
江波涛拉住了还要继续说的孙翔，说：“小周，我是真的不懂你们两个了。你说，你们俩到底在想什么啊？”
“什么？”周泽楷有点不解。
江波涛叹了口气，说：“今天早上你没来上班，老板当心你，让我打电话问问，谁知道连着打了好几个都没通。”
孙翔插嘴：“我作证，你不信看看手机。”
“之后我跟孙翔就来你家了，谁知道敲门半天也不应。这房子不是之前你跟黄少一起买的吗？所以我就打了个电话给黄少，问他要钥匙。”
“他就来了？”周泽楷问。
江波涛说：“当然没有，我跟他解释了原因以后，话还没说完他就挂了电话，之后没过多久……反正很快，黄少就过来了，看上去跑得气喘吁吁的。他见到我跟孙翔也没打招呼，直接就过来开门，然后也没招呼我们进来，直直地就往你房间跑。”
“说真的，我还没见过黄少天这样。”孙翔感叹了一句，“忙得跟怎么了一样，虽然他性格一直都是咋咋呼呼的。”
“我们犹豫了会儿还是跟着进来了，就看见黄少挺费劲地把你移到床上。我刚刚想说话呢，结果黄少就说我们可以走了，他照顾你。”江波涛说。
“他留了这么久？”周泽楷有些呆愣。
“要是没错的话，的确是这样的。”江波涛说。
“而且我们进来的时候，满地都是啤酒瓶，你还拿着瓶白酒。你是睡着了不知道，黄少天看见以后，脸一下子就黑了。现在什么瓶子也没有了，大概是他把这些东西收了吧。”孙翔说。
江波涛又叹了口气：“小周，我觉得你跟黄少可能要好好谈谈。之前我联系了文州，他告诉我，黄少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谈恋爱，而且……”
江波涛没再说下去，周泽楷却猛然敏锐起来，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他正式跟父母出柜了，就在之前你们俩在一起那件事被曝光以后。他父母已经很久没联系他了，只是最近关系才好了些。”
“我…不是很明白。”周泽楷叹了口气，倒回床上。江波涛看着他，说：“我明天再帮你请一天假，你就好好休息一下。另外。”
他顿了顿。
“黄少的手机号码没换。”
周泽楷没想到，在他联系黄少天以前，黄少天先把他喊出来了。
“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，我现在告诉你。”
黄少天端着杯蓝山咖啡，给周泽楷点的是卡布奇诺。周泽楷有些奇怪于对方口味的改变。果然，人总是会变的吧。
“我估计小江已经告诉你在你喝醉了的这段时间的事情了，那我就不浪费时间再解释一遍了。文州告诉小江的事情，我想他也告诉你了吧？”
周泽楷点点头。
“很好，剩下的我来告诉你。”
黄少天抿了口咖啡，语气平淡。
“我或许是真的喜欢过你，因为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。”周泽楷一个没控制住笑出了声，收获了黄少天的白眼一枚。“你别笑啊！听我说。至少我看见女生向你表白的时候会觉得心口闷，看见你跟别人玩得好我也会不开心。其实上我特别享受跟你在一起的时间，但是或许我们两个人的相遇就是个错误。”
周泽楷把咖啡放到了桌子上，毫不犹豫地打断了黄少天的话：“不是错误。”
黄少天诧异地把目光从咖啡转移到了周泽楷身上。认识了这么久，周泽楷一般是不会打断他说话的，他一般都是安安静静地听着黄少天说，然后乖乖地应着，示意他有在听。周泽楷突然打断他说话，自然是让他有些不太适应。
周泽楷勾了勾唇角，说：“当时分手，我没同意。”
的确如此。当时黄少天扔下一句分手就离开了，周泽楷却没有给黄少天回应。所以从某种意义上看，两个人的分手，其实上并没有分得“彻底”。
“啧。”黄少天轻啧了一声，看了看周泽楷，然后叹了口气。
“周泽楷，你说，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狡猾？”
狡猾得让人逃脱不了你的温柔。
“回来吗？”周泽楷伸出手。
黄少天眯了眯眼睛。周泽楷心下突然就有了底，他对于黄少天的小动作一向了如指掌。他伸手抓住了黄少天的手。黄少天突然也笑了起来。
“在你面前，我有选择的权力吗？”
“只有这件事，没有。”
黄少天反握住了周泽楷的手。
心上像是突然划过了一颗流星，曾经狠狠破碎过的一角此刻已经被补了起来。虽然留下了磨灭不了的痕迹，但好在结局也算是圆满。
那痕迹成了人生中的一道风景线，离不开，逃不过。
FIN.